疊“酒”疊幾許 鏡照鏡何象?
呂國英《酒賦》中“酒境”對比與品鑒
艾 慧 莊鴻遠
呂國英先生《酒賦》裏的“酒”字疊用,絕非簡單的文字重複,而是藏著貫通聲韻、呼應意蘊的精妙匠心,讓詩句讀來如酒液流轉,既富音律之美,又暗合情理之妙。
從聲韻節奏看,“酒”字以仄聲為基,在每聯“X酒酒XX”的句式中,兩次疊用如酒盞相碰的脆響,形成“頓挫–回環”的韻律感。更妙的是韻律與意蘊的深層呼應。兩“酒”字的疊用,實則暗合“酒”的雙重角色——前一“酒”是具象之飲,後一“酒”是抽象之境,兩次“酒”的重複,如對話間的停頓與回味,讓“由飲悟道”的過程在韻律裏自然流淌。
這種疊用,讓“酒”字既是聲韻的錨點,又是意蘊的紐帶——既以仄聲的厚重托住歷史的沉實,又以回環的節奏摹寫酒與人的交織,使整首詩如一壺溫酒,聲韻隨熱氣升騰,意蘊隨酒意漫延,讀來唇齒留香,餘韻不絕。
疊“酒”分境——
從韻律差異見飲酒之境的天壤之別
《酒賦》中“酒”字的疊用,從不是固定的韻律範本,而是隨語境靈活變化的“情緒調音器”。單看“花酒酒縱欲”與“品酒酒延年”兩聯,僅因疊用“酒”字時暗含的韻律節奏差異,便將兩種飲酒境界的天壤之別清晰勾勒,一字疊用間,境隨韻生,意與聲合。
先品“花酒酒縱欲”。前一“酒”字讀來輕飄,如風月場中舉杯的隨意;後一“酒”字則帶幾分急促,似欲望裹挾下的急切飲盡。兩“酒”相連,仄聲的短促感被放大,少了沉凝,多了浮燥——恰如“花酒”背後放縱欲望的場景:杯盞交錯間無片刻停留,酒成了宣洩欲望的工具,韻律的輕浮與“縱欲”的輕薄渾然一體,讀來便覺幾分浮誇與空疏。
再賞“品酒酒延年”。此處兩“酒”字的節奏明顯放緩,前一“酒”如舉杯時的輕嗅,後一“酒”似入口後的細品,仄聲的厚重感被拉出綿長的餘韻。沒有急促的碰撞,只有舒緩的回味——正合“品酒”時的從容:不貪杯量,只重韻味,酒成了體悟生活的媒介,韻律的沉靜與“延年”所需的怡然心境完全契合,讀來便覺幾分安然與通透。
一“縱”一“品”,兩聯疊“酒”的韻律差異,實則是兩種生命態度的聲韻外化:前者以酒逐欲,韻律便隨欲望變得急促輕浮;後者以酒養心,節奏便隨心境趨於沉靜綿長。呂國英先生以一字疊用的韻律巧思,讓無形的“飲酒之境”,借有聲的文字節奏躍然紙上,不得不歎其匠心之深。
疊“酒”辨心——
從聲韻節奏觀飲酒之態的善惡分野
《酒賦》中“酒”字的疊用,從來都是“聲隨態變”的精妙設計。“酗酒酒招禍”與“壯酒酒淬膽”兩聯,僅借疊用“酒”字時的韻律輕重、節奏緩急,便將兩種飲酒之態背後的善惡、禍福清晰剖白,讓文字的聲韻成為心性的“晴雨錶”。
也是先從“酗酒酒招禍”說起。前一“酒”字讀得粗重急促,似失控時的狂飲猛灌;後一“酒”字更帶幾分焦躁的頓挫感,像醉後暴怒的情緒衝撞。兩“酒”疊加,仄聲的尖銳被放大,沒有半分舒緩——恰如“酗酒”時的失序:酒成了放縱暴戾的導火索,飲者被欲望裹挾,韻律的躁動與“招禍”的必然結局完全呼應,讀來便覺一股危險的戾氣,仿佛能看見張飛酗酒鞭卒的狂亂場景。
再看“壯酒酒淬膽”。此處兩“酒”字的節奏截然不同,前一“酒”如將士舉杯時的沉穩,後一“酒”似酒入豪腸的厚重,仄聲的沉實感被拉得綿長有力,沒有急促的雜亂,只有堅定的頓挫——正合“壯酒”時的豪情:酒是激勵勇氣的火種,飲者心懷家國,韻律的沉雄與“淬膽”的壯志渾然一體,讀來便覺一股凜然正氣,仿佛能想見將士出征前飲壯行酒的堅毅模樣。
一“酗”一“壯”,兩聯疊“酒”的韻律差異,實則是“失控”與“持守”的鮮明對照:前者借酒失心,韻律便隨心性變得狂亂;後者借酒明志,節奏便隨胸懷趨於剛健。呂國英先生以一字疊用的聲韻巧思,讓無形的“心性”借有形的文字節奏顯現,足見其對語言韻律與人性本質的深刻洞察。
疊“酒”顯心——
從聲韻起伏辨飲酒之念的正邪殊途
《酒賦》中“酒”字的疊用,從來都是“韻隨念轉”的神來之筆。“詐酒酒蔽奸”與“義酒酒融血”兩聯,僅靠疊用“酒”字時的聲韻輕重、節奏藏露,便將“藏奸”與“守義”兩種飲酒之念的正邪分野清晰勾勒,讓文字的韻律成為人心的“顯影劑”。
同樣,我們先讀“詐酒酒蔽奸”。前一“酒”字讀得輕軟,似周瑜設局時的假意勸飲,藏著幾分刻意的迂回;後一“酒”字則帶幾分隱晦的停頓,像醉態下掩蓋的算計。兩“酒”疊加,仄聲的銳利被裹進柔緩的節奏裏,沒有直白的鏗鏘,只有暗藏的機鋒——恰如“詐酒”時的偽裝:酒是迷惑對手的誘餌,飲者心懷詭詐,韻律的虛浮與“蔽奸”的狡黠完全契合,讀來便覺一股藏在杯盞後的寒意,仿佛能看見群英會上周瑜佯醉的假面。
再說“義酒酒融血”。此處兩“酒”字的聲韻截然不同,前一“酒”如桃園結義時舉杯的鄭重,後一“酒”似酒入喉時的滾燙,仄聲的厚重感裏透著赤誠的力度,沒有迂回的虛飾,只有坦蕩的沉實——正合“義酒”時的肝膽:酒是見證誓言的信物,飲者心懷赤誠,韻律的剛直與“融血”的真情渾然一體,讀來便覺一股暖透胸膛的熱意,仿佛能想見劉關張飲血盟誓的赤誠模樣。
一“詐”一“義”,兩聯疊“酒”的韻律差異,實則是“欺人”與“交心”的鮮明對照:前者借酒藏奸,韻律便隨心機變得虛浮;後者以酒明義,節奏便隨真心趨於沉實。呂國英先生以一字疊用的聲韻巧思,讓無形的“心念”借有形的文字節奏落地,足見其對語言韻律與人性深層的精准捕捉。
疊“酒”觀局——
從聲韻藏露看飲酒之舉的禍福暗線
《酒賦》中“酒”字的疊用,恰似一把“聲韻手術刀”,能剖開飲酒之舉背後的複雜局象。“間酒酒騰焰”與“盟酒酒銘言”兩聯,僅靠疊“酒”時的聲韻張力與節奏走向,便將“構陷”與“守諾”兩種局中的禍福暗線清晰剖開,讓文字的韻律成為事態的“預警鐘”。
這句“間酒酒騰焰”中,前一“酒”字讀得綿柔,似王允設宴時的殷勤勸飲,藏著不動聲色的鋪墊;後一“酒”字卻陡然生出尖銳感,像離間計起效後燃起的禍火。兩“酒”相連,仄聲從柔緩轉向急促,沒有平穩的過渡,只有驟起的張力——恰如“間酒”的兇險:酒是點燃矛盾的火種,飲者身處局中卻渾然不覺,韻律的突變與“騰焰”的禍亂結局完全呼應,讀來便覺一股寒意從杯底升起,仿佛能看見貂蟬周旋於董卓、呂布間的暗流湧動。
在“盟酒酒銘言”中,此處兩“酒”字的聲韻則始終沉穩,前一“酒”如盟誓時舉杯的莊重,後一“酒”似誓言落定後的篤實,仄聲的厚重感裏透著不可動搖的堅定,沒有驟起的波瀾,只有綿長的力量——正合“盟酒”的赤誠:酒是見證承諾的憑證,飲者以心立誓,韻律的沉穩與“銘言”的堅守渾然一體,讀來便覺一股正氣縈繞耳畔,仿佛能想見古人飲血盟誓、生死與共的肅穆場景。
一“間”一“盟”,兩聯疊“酒”的韻律差異,實則是“禍局”與“信局”的鮮明分野:前者借酒構陷,韻律便隨陰謀變得跌宕難測;後者以酒立誓,節奏便隨承諾趨於安穩篤實。呂國英先生以一字疊用的聲韻巧思,讓無形的“局象”借有形的文字節奏顯形,足見其對歷史人心與語言韻律的通透洞察。
疊“酒”藏鋒——
從聲韻張弛品飲酒之謀的明暗之道
《酒賦》中“酒”字的疊用,從不是單一的韻律重複,而是隨謀略深淺變化的“聲韻密碼”。“煮酒酒韜晦”與“約酒酒設局”兩聯,僅借疊“酒”時的節奏張弛、聲韻藏露,便將“隱忍避禍”與“主動佈局”兩種飲酒之謀的明暗之別清晰道破,讓文字的韻律成為謀略的“晴雨錶”。
“煮酒酒韜晦”中,前一“酒”字讀得舒緩,似青梅煮酒時的悠然對飲,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從容;後一“酒”字則帶幾分收斂的沉鬱,像劉備聞雷失箸時的不動聲色。兩“酒”疊加,仄聲的銳利被揉進柔緩的節奏裏,沒有直白的鋒芒,只有暗藏的克制——恰如“煮酒”時的險境:酒是掩飾野心的外衣,飲者借酒藏志,韻律的平和與“韜晦”的隱忍完全契合,讀來便覺一股暗流在平靜表面下湧動,仿佛能看見曹操與劉備對坐論英雄時的劍拔弩張。
再讀“約酒酒設局”,此處兩“酒”字的聲韻截然不同,前一“酒”如邀約時的刻意熱情,帶著幾分引人入局的急切;後一“酒”似局中舉杯的暗藏機鋒,透著幾分掌控全局的篤定。仄聲的厚重感裏藏著不容抗拒的張力,沒有隨意的鬆弛,只有精心的設計——正合“約酒”時的算計:酒是布下陷阱的誘餌,飲者主動設局,韻律的緊繃與“設局”的謀劃渾然一體,讀來便覺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杯盞,仿佛能想見有人借飲酒之名、行算計之實的步步為營。
一“韜”一“設”,兩聯疊“酒”的韻律差異,實則是“被動避禍”與“主動謀局”的鮮明對照:前者借酒藏鋒,韻律便隨隱忍變得平和;後者以酒為餌,節奏便隨算計趨於緊繃。呂國英先生以一字疊用的聲韻巧思,讓無形的“謀略”借有形的文字節奏落地,足見其對歷史權謀與語言韻律的深刻洞察。
疊“酒”見勢——
從聲韻剛柔察飲酒之局的強弱博弈
《酒賦》中“酒”字的疊用,宛如一把“聲韻尺規”,能精准丈量飲酒之局裏的勢力消長。“脅酒酒釋權”與“詐酒酒蔽奸”兩聯,僅憑疊“酒”時的聲韻剛柔、節奏輕重,便將“強權施壓”與“巧計欺瞞”兩種博弈場景的核心差異道破,讓文字韻律成為局勢的“顯影鏡”。
第一句“脅酒酒釋權”中,前一“酒”字讀得沉穩厚重,似趙匡胤設宴時的帝王威儀,藏著不容置喙的氣場;後一“酒”字則帶幾分綿裏藏針的頓挫,像“君臣相疑”的暗語落地,雖語氣溫和卻力道千鈞。兩“酒”疊加,仄聲的剛勁被裹進從容的節奏裏,沒有劍拔弩張的激烈,卻有“君要臣從”的絕對強勢——恰如“脅酒”的微妙:酒是權力的外衣,飲者(諸將)在杯盞間被迫妥協,韻律的沉穩與“釋權”的必然結局完全呼應,讀來便覺一股無形的壓力,仿佛能看見眾將舉杯時的忐忑與無奈。
第二句“詐酒酒蔽奸”中,此處兩“酒”字的聲韻則多了幾分迂回,前一“酒”如周瑜勸飲時的假意殷勤,帶著迷惑對手的柔緩;後一“酒”似醉後“洩密”的刻意停頓,藏著引蔣幹入套的狡黠。仄聲的銳利被揉進輕軟的節奏裏,沒有強權的壓迫,卻有精心設計的圈套——正合“詐酒”的巧謀:酒是欺瞞的工具,飲者(蔣幹)在醉態中誤信謊言,韻律的輕浮與“蔽奸”的偽裝渾然一體,讀來便覺一股暗藏的機鋒,仿佛能看見周瑜“佯醉”時的眼神流轉與算計。
一“脅”一“詐”,兩聯疊“酒”的韻律差異,實則是“強權博弈”與“智計較量”的鮮明分野:前者借酒顯勢,韻律便隨權力變得沉穩剛勁;後者以酒欺人,節奏便隨計謀變得柔緩迂回。呂國英先生以一字疊用的聲韻巧思,讓無形的“局勢”借有形的文字節奏顯形,足見其對歷史博弈與語言韻律的通透理解。
疊“酒”判境——
從聲韻急緩辨飲酒之場的生死明暗
《酒賦》中“酒”字的疊用,是丈量場景氛圍的“聲韻尺規”。“鴻酒酒藏淵”與“刑酒酒祭刃”兩聯,僅靠疊“酒”時的聲韻密度與節奏張力,便將“宴中藏殺”與“刑前祭刃”兩種生死場景的肅殺感全然釋放,讓文字的韻律成為氛圍的“溫度計”。
注意“鴻酒酒藏淵”中,前一“酒”字讀得柔緩,似鴻門宴上酒觥交錯的虛浮熱鬧;後一“酒”字卻陡然沉凝,像杯底暗藏的殺機,帶著“如臨深淵”的壓迫感。兩“酒”疊加,仄聲從疏朗轉向密集,沒有直白的兇險,卻有“笑裏藏刀”的寒意——恰如鴻門宴的詭異:酒是掩飾殺機的幌子,飲者(劉邦)在歡宴中如履薄冰,韻律的驟變與“藏淵”的危機完全呼應,讀來便覺心頭發緊,仿佛能看見項莊舞劍時的劍影寒光。
而“刑酒酒祭刃”中,兩“酒”字的聲韻則始終沉重,前一“酒”如劊子手舉杯時的凝滯,帶著對生命終結的肅穆;後一“酒”似酒灑刀刃的頓挫,透著法場之上的冰冷決絕。仄聲的厚重感裏沒有半分暖意,只有“塵埃落定”的死寂——正合刑前的肅殺:酒是祭奠法刀的儀式,飲者(劊子手)在酒液中定下心神,韻律的沉鬱與“祭刃”的決絕渾然一體,讀來便覺一股寒意徹骨,仿佛能看見法場之上酒落刃亮的瞬間。
一“宴”一“刑”,兩聯疊“酒”的韻律差異,實則是“暗藏危機”與“直面生死”的鮮明對照:前者借酒藏殺,韻律便隨局勢忽柔忽剛;後者以酒祭刃,節奏便隨場景始終沉凝。呂國英先生以一字疊用的聲韻巧思,讓無形的“場域氛圍”借有形的文字節奏落地,足見其對場景張力與語言韻律的精准把控。
疊“酒”觀心——
從聲韻濃淡辨飲酒之態的迷醒殊途
《酒賦》中“酒”字的疊用,總能精准捕捉飲酒者的心境底色。“溺酒酒難寤”與“道酒酒玄機”兩聯,從未被提及卻極具反差,僅靠疊“酒”時的聲韻濃淡、節奏緩急,便將“沉湎迷醉”與“清醒悟道”兩種心境的天壤之別清晰剖開,讓文字韻律成為心神的“顯影劑”。
此句“溺酒酒難寤”,前一“酒”字讀得黏膩,似隋煬帝沉湎酒色的沉迷,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慵懶;後一“酒”字更顯渾濁,像醉後不醒的昏聵,透著“至死不悟”的麻木。兩“酒”疊加,仄聲的厚重被揉成一團混沌,沒有半分清明,只有無盡的沉溺——恰如“溺酒”的可悲:酒是麻痹心智的毒藥,飲者在醉態中丟了家國,韻律的渾濁與“難寤”的昏聵完全呼應,讀來便覺一股頹靡之氣,仿佛能看見隋宮酒池邊醉生夢死的荒誕。
再看“道酒酒玄機”,此處兩“酒”字的聲韻則全然清明,前一“酒”如知己對酌時的輕淺碰杯,帶著幾分閒適;後一“酒”似酒酣論道時的豁然開朗,透著“悟透玄機”的通透。仄聲的銳利化作綿長的餘韻,沒有沉溺的黏膩,只有清醒的澄明——正合“道酒”的境界:酒是叩問天地的媒介,飲者在酒意中悟得哲理,韻律的清透與“玄機”的精妙渾然一體,讀來便覺一股豁然之氣,仿佛能看見知己圍坐、把酒論道的通透場景。
一“溺”一“道”,兩聯疊“酒”的韻律差異,實則是“迷失自我”與“清醒觀世”的鮮明對照:前者借酒避世,韻律便隨心智變得渾濁;後者以酒悟道,節奏便隨心境趨於澄明。呂國英先生以一字疊用的聲韻巧思,讓無形的“心神”借有形的文字節奏顯形,足見其對人性深淺與語言韻律的深刻洞察。
疊“酒”寄情——
從聲韻柔勁品飲酒之懷的怨暖殊途
《酒賦》中“酒”字的疊用,是描摹情愫的“聲韻畫筆”。“怨酒酒生媚”與“緣酒酒綣繾”兩聯,藏著細膩的情感層次卻未被深析,僅借疊“酒”時的聲韻柔勁、節奏緩急,便將“幽微怨緒”與“繾綣暖意”兩種心境的反差勾勒分明,讓文字韻律成為情感的“顯影紙”。
“怨酒酒生媚”中,前一“酒”字讀得柔婉,似楊貴妃醉飲百花亭時的慵懶舉杯,帶著幾分嬌嗔的悵惘;後一“酒”字更添幾分纏綿的滯澀,像怨緒在醉態裏化作的柔媚,藏著“盼而不得”的委屈。兩“酒”疊加,仄聲的銳利被揉成絲縷般的輕愁,沒有激烈的衝撞,只有幽微的纏繞——恰如“怨酒”的特質:酒是怨緒的外衣,飲者借柔媚藏起失落,韻律的柔婉與“生媚”的嬌怨完全呼應,讀來便覺一股淡淡的悵然,仿佛能看見百花亭中貴妃醉眼朦朧、暗生怨懟的模樣。
“緣酒酒綣繾”中,兩“酒”字的聲韻則滿含暖意,前一“酒”如知己相逢時的輕淺對酌,帶著相見的歡喜;後一“酒”似情意在酒意裏漫延的綿長,透著“難分難舍”的溫柔。仄聲的厚重化作溫潤的餘韻,沒有幽微的怨懟,只有真摯的繾綣——正合“緣酒”的意境:酒是緣分的紐帶,飲者借酒傳遞心意,韻律的溫暖與“綣繾”的深情渾然一體,讀來便覺心頭溫熱,仿佛能看見知己圍坐、把酒言歡、不舍離散的場景。
一“怨”一“緣”,兩聯疊“酒”的韻律差異,實則是“幽微悵惘”與“真摯暖意”的鮮明對照:前者借酒藏怨,韻律便隨情緒變得柔婉纏綿;後者以酒承緣,節奏便隨心意趨於溫潤綿長。呂國英先生以一字疊用的聲韻巧思,讓無形的“情愫”借有形的文字節奏落地,足見其對情感肌理與語言韻律的深刻洞察。
附
呂國英 簡介
呂國英,文藝理論、藝術批評家,文化學者、詩人、狂草書法家,原解放軍報社文化部主任、中華時報藝術總監,央澤華安智庫高級研究員,創立“氣墨靈象”美學新理論,建構“哲慧”新詩派,提出“書象·靈草”新命題,抽象精粹牛文化。出版專著九部,著述藝術評論、學術論文上百篇,創作哲慧詩章兩千餘首。
主要著作:《“氣墨靈象”藝術論》《大藝立三極》《未來藝術之路》《呂國英哲慧詩章》《CHINA奇人》《陶藝狂人》《神雕》《國學千載“牛”縱橫》《中國牛文化千字文》《新聞“內幕”》《藝術,從“完美”到“自由”》。
主要立論:“靈象”是“象”的遠方;“氣墨”是“墨”的未來;“氣墨”“靈象”形質一體、互為形式內容;“藝法靈象”揭示藝術終極規律;美是“氣墨靈象”;“氣墨靈象”超驗之美;“書象”由“象”;書美“通象”;“靈草”是狂草的遠方;詩貴哲慧潤靈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