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納:伊朗電影人的困境寫照、“尼萊塢”的歷史性時刻

5月20日星期二,在戛納電影節影片“簡單的意外”的官方放映現場,伊朗導演賈法爾·帕納希與觀眾之間情感交流強烈而感人。現年64歲的賈法爾·帕納希經歷了二十載的拍攝禁令、六年的監禁令、七個月的關押、長達十四年的實質性出國禁令和一次絕食抗議,本次來到戛納為新片月臺,本身就是一出風險極高、抗爭精神極濃烈的故事。

伊朗電影人的困境寫照在賈法爾·帕納希之前,戛納電影節還深深記得另一位來自伊朗的傳奇電影人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曾在1991年憑藉作品“生生長流”獲得戛納電影節“一種關注”的重要獎項羅西裏尼獎,並在1997年以作品“櫻桃的滋味”獲得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2016年,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因癌症在巴黎去世。本次來到戛納電影節的賈法爾·帕納希,就曾經是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的助理。他在自立門戶後推出了許多耀眼之作,例如獲得戛納金攝影機獎的“白氣球”、2000年的“圓圈”,以及2003年的“血與金”等。今年他帶來的影片“簡單的意外”講述如下這樣一個故事:一名曾經施虐的監獄員警,在街頭被昔日的受害者認出,並遭到了綁架。被綁架者隨後落入一群囚犯之手,情節撲簌迷離。該影片聚焦人物身份的疑雲、道德的困境、綁架者內部的意見分歧等。賈法爾·帕納希表示,他的靈感來自於自己在監獄裏的七個月。他曾經表示,自己那個時候和大約40個人呆在一個屋子裏,對他來說,那是“一鍋對話和交流的濃湯”。賈法爾·帕納希也對這部作品透出的政治直白性做瞭解釋。他說,“是經歷改變了我,而不是我有意改變創作方式…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我拍了這部電影,而是伊朗伊斯蘭共和國拍了這部電影…因為把藝術家關進監獄的結果,就是出現這種作品”。賈法爾·帕納希的影片“簡單的意外”是在短短24天內拍攝完成的,法國一家公司提供了後期的製作支持。他表示,自己為了影片的後期製作,在法國呆了三個月,在那段時間裏“焦慮爆棚,甚至達到了需要依靠嗎啡緩解的地步”。有關流亡,賈法爾·帕納希依舊回絕這種可能。他解釋說,“最壞的情況,就是他們再次把我送進監獄裏”。而另一位伊朗導演,在2024年攜作品“野無花果種子”亮相戛納的穆罕默德·拉蘇羅夫,已經宣佈流亡他鄉。“尼萊塢”的歷史性一步5月18日亮相戛納電影節“一種關注”單元的長片“我父親的影子”也是亮點之一,在戛納電影節上書寫了一頁歷史。因為這是首部入圍官方單元的尼日利亞影片。影片導演阿基諾拉·戴維斯現年40歲,他表示,這是一種“極大的榮譽”,“我們在尼日利亞收到了大量支持的消息”。事實上,尼日利亞的娛樂產業一直以來都較為繁榮、規模龐大,其電影業有“尼萊塢”的美稱。因此該國在戛納電影節的長時間缺席是令人驚訝的。對此,阿基諾拉·戴維斯認為,這與尼日利亞的電影界長期封閉於非洲大陸有關。而本次他的作品“我父親的影子”通過國際合作,展現出了該國電影走向世界的潛力,也讓尼日利亞在戛納國際村擁有了自己的國家館。“我父親的影子”這部作品講的是兩個鄉村兒童的一天。這一天,父親將兩個孩子帶去拉各斯領取工錢。故事的背景設定在1993年,當時的尼日利亞正處於政治動盪期,在城市中游走是相當緊張的,也給父子三人創造了重新認識彼此的契機。影片講述了一段令人心碎的父子故事,嚮導演幾乎不認識的父親致敬,宣洩父親角色缺失的悲傷。導演阿基諾拉·戴維斯生於尼日利亞,現居英國。他在這部作品裏傾注了大量的個人經歷。他在兩歲時失去了父親,這一創傷對他造成了深重的影響。他表示,自己對父親的殘留記憶,完全來自於他人的口述。阿基諾拉·戴維斯的兄弟曾創作了相關劇本,他讀完後不禁大哭,被強烈而複雜的情緒淹沒。在影片中,他把家庭生計、父母的艱難、被犧牲的陪伴、國家的政治和歷史等融合在一起,看到影片不錯的回饋後,他打算將更多的尼日利亞的故事帶到世界舞臺,讓世界更多去瞭解自己的國家。

來源:法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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