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出了一個教育部部長
趙樹忠
真是沒有想到,我們班裏竟然出了一個教育部部長。當看到天津日報上任命懷進鵬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部長的主席令時,我的心裏就像下了一場五彩繽紛的杏花雨,美好得已經無法形容。當晚,我給懷進鵬寫了一封賀信。信中寫道:“老懷,8月21日在新聞聯播上看見您接任教育部長的消息和您領誓的畫面,非常激動!非常高興!非常興奮!您為我們8019班爭了光,為我們電腦系添了彩,為我們的母校吉林工業大學爭得了榮耀!向您表示最熱烈的祝賀!”我還找到了畢業紀念冊上懷進鵬給我的留言。他是這樣寫的:“樹忠,大學四年就要結束了,在離別之際,難捨難分。願您在今後的工作崗位上充分發揮自己的專長,實現自己美好的宿願。朋友在遙遠的北方敬候佳音。”
如今,我們已經畢業41年了,母校也迎來了70周年華誕。這幾天,我經常想,懷進鵬當上教育部部長,算不算是我們電腦系8019班送給母校的最好禮物呢?
時針撥回到45年前的1980年9月1日,剛滿16歲的我從河北農村來到了長春報到。宿舍樓是一個老舊的房子。我們班的20個男生都住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裏,洗漱要到地下室裏。很快,我就認識了其他19個人。他們分別是,來自吉林九臺縣的呂瑛華,來自瀋陽的王宏、白宇,來自長春的王兵、關鍵、候春明,來自上海的吳興、陳瑞明,來自四川樂山的耿風,來自西安的張潤良,來自撫順的劉元寧,來自哈爾濱的懷進鵬,來自江西的熊國勝,來自天津的張浩,來自福建的陳瑞龍和朱奕鵬,來自黑龍江的張立群、趙玉生,來自石家莊的曹志河。
那個時候的生活比較艱苦,每個月只有30斤糧票,百分之六十的粗糧。食堂最便宜的菜是土豆塊,5分錢。最貴的菜是溜肉段,四毛五分錢。半年也吃不到一個水果。我常常感到吃不飽,餓得慌。我到學校報到後沒過幾天,就有一位老師來到宿舍找我。他說:“小趙,你是我招來的。我們是老鄉。咱們縣只來你一個人。以後有什麼事情就去找我。我叫高盛義,是工程機械系的老師。”並且告訴了他家的地址。高老師家就住在籃球場南面的教師宿舍樓裏,最西邊的門洞,一樓。只有一間屋子,大概十幾平方米,擺一張床、一個飯桌,基本上就沒有地方了。廚房、衛生間都是共用的。以後每年的重要節日,高老師都要把我們六七個灤南縣的學生喊到他家裏吃飯,一年至少兩三次。這些學生中,有77級的、78級的、79級的。在那個物資缺乏的年代,請我們這麼多人到家裏吃一次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大學裏能夠遇見高盛義這樣的老師,這又一次地增加了我心中對母校的崇敬和感激。
那時的大學校園裏風氣純正,男女生之間幾乎不說話,基本上沒有談戀愛的。大家一門心思鋪在學習上、讀書上。一有時間,我們就到戶外鍛煉,打籃球,踢足球,打排球、羽毛球。後來我們搬到了9號宿舍樓,分成兩個宿舍,住在一樓,窗戶外面就是一塊空地。我們圖省事就跳窗戶出去玩。懷進鵬雖然個子很高,但他身體素質好,跳窗戶比我還利索。到了冬天,運動場上就澆冰,上滑冰課。滑冰課雖然新鮮,但是換鞋的時候太凍腳了。我們這些沒有滑過冰的,剛上去又總是摔跤。後來,我們班的男生分成兩隊,去隔壁的東北師大校園裏踢過一場足球,打過一場排球。踢足球時,我在禁區線上打進過一個球。當時這個進球得到了呂瑛華的好評。打排球時,我去攔網,結果我穿的上衣的扣子掛在網上了,很尷尬。直到現在,我愛人和女兒想起來還笑話我這件事。
入學不久,我們班就組織大夥去南湖、淨月潭遊玩,去第一汽車製造廠參觀。很快,班裏的同學之間就瞭解的差不多了。現在回想起來,我那個時候對懷進鵬的印象主要有三點:第一是懷進鵬這個人愛笑,一說話就笑。他的笑不假,讓人看了心裏很舒服,感覺到很親切。第二是懷進鵬這個人愛說話,會說話,情商了不得。有懷進鵬在,我感覺沒有冷場的時候。第三是懷進鵬愛研究,會研究。他有超出常人的邏輯思維能力,分析起事情來總是頭頭是道,研究起問題來總是有理有據。懷進鵬當上教育部部長後,有人問我:“趙老師,你的同學懷進鵬是不是有什麼後臺呀?”我說:“他不是有後臺,他是有能力。”正是靠著這種能力,懷進鵬大學畢業後,順利地考上了哈工大的研究生。研究生畢業後,他又從北航電腦系的一個普通教師成為校長、院士、部長。
應當說,懷進鵬不僅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驕傲。有幸和懷進鵬這樣出色的人同學四年,我感到很光榮。
2025年8月10日天津
作者簡介:趙樹忠,男,1964年生,河北灤南人,作家。畢業於吉林大學。退休前任教於天津某大學。在海內外報刊發表詩歌、散文、紀實文學、報告文學作品上百篇。
